西荒之地,有一马车,飞奔而行。
马上有一女子,生得飒爽,一袭青衫。
青衫女子乃江湖百晓生之女,姬云凤。
大荒之上,马车行了已有半日时辰了。
空旷的荒山脚,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山谷。
小山谷很小,却是奇陡。山谷旁有一石碑,石碑上刻有三个大字,百草谷。
青衫女子扬鞭纵马,马蹄扬沙而飞,她来到了山谷的脚下。
她停下马,瞧了瞧石碑上的大字,“看来这就是百草谷了。”
她将马车停于一旁,调理好马匹,准备好干粮,便是要进山了。
洞穴处很是阴暗,常年不见光日。
里头一片漆黑,见不得光。
可姬云凤天生却是眼睛甚好,即使是在乌漆麻黑的乌洞之中,也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带着自己的父亲,已是到了山谷的深处。
可这山谷确是一条路走到黑,不见光,也不见人。
姬云凤一路走着,一路看着山石旁的杂草,还有那成丝的蜘蛛网,心想自己会不会来错地方了。
可这山谷之内,眼前只有这么一条石路子,除了往回走出山谷,别无他路。
姬云凤背着自己的父亲姬长风,又是行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。
眼前,一道白光刺出,仅在罅隙之间。
走了这么久,终于看见光了。
有光,应当就是有人了。
姬云凤向着那道光走去,光折射的地方,竟还有一条小石子路。
姬云凤沿着那小石子路走去,看见石子路的两旁,有着许多石碑。
石碑之上,是零花的划痕。
姬云凤瞧了瞧,猜测已十有八九,应该是剑痕,“剑法如此张杨,恐怕是位高手。”
姬云凤只是感慨一声,仍是继续向里走去。
可别说,这小石子路可不简单。先是满是剑痕的石碑,紧接着又是如清的湖泊,湖泊旁,摆放有一石桌,石桌旁,有石椅。
石椅之上,有一男子。
男子一身灰衣,埋头不见人,甚是诡异。
如今在这常年不见光的山谷之内,是人是鬼都不清楚。
姬云凤多了几分警惕,可这石子路只有一条,必须经过那石桌,才能继续前行。
姬云凤缓步而行,来到了那石桌旁。可灰衣男子埋头不知所干何事,她根本看不见男子的容貌。
姬云凤索性不理,反正二人也装作看不见对方,便背上自己的父亲,绕过石桌,继续前行。
可突然,灰衣男子却是开口了,“姑娘,要去何方啊?”
姬云凤被叫得停下了脚步,愣了愣,“你是何人?”
灰衣男子莞尔一笑,将一直埋下的头抬了起来,“怎么?几日未见,就忘记我了?”
“是你!薛荷!”姬云凤大惊,“你怎么会在这人不见人,鬼不见鬼的小山谷里?”
原来,那灰衣男子竟是那在江南水乡的薛老板。
薛荷笑了笑,“姑娘,什么叫做人不见人,鬼不见鬼啊?你不是人还是我不是人啊?还有,这里叫百草谷,可不是什么小山谷,入谷的时候,看得见石碑上刻的三个大字吧?”
“百草谷?我确实是来寻这百草谷的,只不过我却是万万没想到,这百草谷竟如此荒僻。”姬云凤道。
薛荷道,“那是自然。毕竟这百草谷只有我和我师父二人住。”
“你师父?”姬云凤眉目微挑,突然想起眼前这位薛老板,便是药王的弟子,喜道,“你是药王的弟子,那么你的师父便是药王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薛荷道。
“那太好了!”姬云凤乐道,“他老人家现在在哪?我正找他呢!”
可薛荷却摇了摇头,“姑娘啊,实不相瞒,我师父在后山修行,他一般都不见人的。就算是我,也是七日才得一见。”
“啊!那可怎么办才好啊!”姬云凤苦着脸,急道。
薛荷皱了皱眉,惑道,“姑娘,你找我师父是有何事?”
“有大事!”姬云凤道。
“什么大事?”薛荷惑道。
姬云凤急道,“我要救人!”
“救人?”薛荷皱了皱眉,不解,“姑娘要救人,找我薛某便可,何必找我的师父呢?”
姬云凤一听,觉得也甚是很有道理。眼前不就有这么一位药王的弟子嘛。而这药王的弟子,多多少少也有传承那药王的医术吧。
姬云凤放下了自己的父亲,告诉薛荷,“薛老板,我的父亲受了重伤,估计要活不成了,只能靠你了!”
薛荷看向那昏迷不醒的花甲老头,皱了皱眉,“脸色泛紫,莫非你的父亲是中了毒?”
姬云凤道,“那可不是中毒这么简单了,是中蛊!”
“中蛊!”薛荷皱眉,连忙抬起那花甲老头,瞧了瞧,“果真是中蛊,好厉害的蛊!”
“跟我来!”薛荷扛起姬云凤的父亲,便是朝着那小石子路走去。
姬云凤也跟了上去。
他们来到了一间小茅屋子里,那茅屋不大不小,里头却尽是药草。
整间茅屋散发出药草的气味,薛荷将那花甲老头睡倒在床上,便开始翻药草。
姬云凤云里雾里,“薛老板,你在找什么?”
“我在找忘尘草。”薛荷头也不抬。
“忘尘草?”姬云凤皱了皱眉,“我父亲被人下蛊之时,野性大发,我用忘尘草将他冷却了下来,可他如今却是昏迷不醒。”
薛荷道,“没错,所以我得让他继续睡下去。”
姬云凤皱眉,“为何?”
“啊!终于找到了!”薛荷没有回答姬云凤的问题,他翻来翻去,终于翻出了那株忘尘草。
他很忙,一句话也没说。花了几个时辰,将那株忘尘草熬成了汤,灌入了花甲老头的口内。
“可算解决了。”薛荷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姬云凤一头雾水,“薛老板,我父亲的伤你治好了?”
“并没有,”薛荷道,“我只是让你那父亲,继续睡下去罢了。”
姬云凤惑道,“为何?”
薛荷慢悠悠解释道,“你的父亲如今体内的蛊还没取出,我可不想让他醒来。倘若醒来,我们两个估计都得被打死了!”
姬云凤神情恍惚,轻微点了点头,“父亲确实武功高强。”
“江湖百晓生,武功能差吗?”薛荷道。
“你认得我父亲?”姬云凤道。
薛荷笑道,“这杠青苍长棍,就算是不认得,也得认得啊。”
姬云凤看向了父亲腰间的那杠长棍,果真有几分霸蛮之气。
薛荷又道,“那么看来,你是姬长风的女儿了?真是想不到啊!”
姬云凤道,“正是。姬长风之女,姬云凤。”
薛荷笑了笑,却是摇起了头,“姬姑娘啊,我只能让你的父亲一直处于昏睡状态,可若是要真正治好你父亲的病,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啊。”
姬云凤皱眉,已有点哭腔了,“那薛老板,我父亲该如何是好啊?无论如何,你都要治好我父亲啊!”
“唉!”薛荷长叹一声,“这下蛊之人着实太厉害了!倘若真要治好你父亲的病,只能去后山求我的师父了,只不过,能让他下山的人,少之又少啊!”